鹿惊

预警：生子有，狗血有，OOC有，私设有
并没有路人x秦明的情况，请放心食用
感觉一点都不好，扎心！




以下正文




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林涛揉着酸胀的眼睛小心翼翼站起来，他腿抖的厉害，就一张小凳子，又矮又硬，一个一米八五的大高儿往那一坐，大长腿简直无处安放，可林涛几乎保持同一个姿势在上面待了一夜。

秦明睡着了，不甚安稳的皱着眉。林涛动作不敢太大，颤颤巍巍从床挪到门口足足花了好几分钟，临出门还回头又观察了好一阵，才拧开门出去。李大宝坐在休息椅上直挺挺睡着，一张小脸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刚听见声音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

“老秦怎么样了？”大宝瞪着熬红的眼睛，急切地问。

林涛看了觉得过意不去，在大宝身边慢慢坐下去揉着僵直的双腿，“回去睡一会儿吧，有事我叫你，刚都听到你骨头咔咔响了。”大宝一听忙转动几下身体，果然听到一连串的响声，她推了推眼镜，坐回椅子上，“一夜没睡吧……”

“嗯。”林涛捏捏鼻梁，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以前连熬几天办案子的时候都没这样过，他拍拍脸站起来对大宝说：“你等一下，我去洗把脸。”刚走出几步，林涛又停下来，缓缓的带着些许疲倦的说：“有些事，等过了这几天和我说说吧。”

“……好”。李大宝觉得，除了好她不知道还能回答什么。

直到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林涛才清醒了些，他使劲揉了揉脸，又用力拍了拍，脸颊都红了大片才停下来，看着镜子里颓丧的自己，林涛长长吸了口气，跟着短促的喘了一口，“林涛啊林涛，你得打起精神来！”他给自己鼓劲。

李大宝回家之前买好了早餐，说是中午过来送饭换班，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事一定要打电话。林涛看着一身血的自己，一脸不好意思的跑去给人值班医生借了件外衣。等回病房的时候秦明已经醒了，林涛快速调整了情绪，努力勾起嘴角的笑容，轻快的走过去，“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说着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洒了进来。

“今天天气挺好的，大宝我让她回家休息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涛做完这一切回到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明明墙边就有单人沙发可他依然不愿意坐在那。

麻醉效力已经过了，说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定是假的，伤口处正一阵一阵疼着，秦明皱了一下眉，没想却扯动了额角的伤口，更是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一只手温柔的抚在额头上，林涛附身凑近被白色纱布覆盖着的伤口，然后像对待小朋友一样轻轻吹着气，“我知道你疼，吹一吹就好了。”

秦明细细看着阳光里的林涛，看着这个连发丝都带着温暖的人，他觉得越发的舍不得离不开，可是秦明也更清楚的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不想放弃就能坚持下去的，他想他大概是有些累了。

小黑来电话的时候大宝正提着午饭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你们真不用过来了，有你们队长在我都是多余的。”

说实话，大宝昨晚坐在病房外面想了一夜，她突然觉得瞒着林涛这件事似乎已经不是在保护林涛了，那两个随时随地明着暗着秀恩爱的人现在天天在他们面前上演一幕幕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看着都糟心。以前她还会和林涛说请善待单身狗，现在，只要一切恢复正常，他俩的狗粮成吨来，她也能吃得面带微笑！

如果等哪天林涛想起来了，他知道他拿命在护着的人就这么在他面前经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还有那个不曾谋面的身体里流着他血液的孩子，这得承受多大的打击……

随后几天天色开始放晴，秦明的身体也慢慢步入恢复期，他本来就是个很惜字如金的人，这段时间话越发少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看李大宝带来的几本书，剩下的时间除了一些定量的活动大都是看着窗外发呆，林涛问一句他才答一句，有时候甚至只愿意给一个眼神。林涛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多言，只是安安静静陪着。

所以当秦明提出想到楼下小花园晒晒太阳时，林涛几乎花光了自己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当场抱住秦明，这对他来说算得上是秦明精神恢复上的重要信号。

清晨的花园里人不太多，林涛扶着秦明略悠闲的沿着小路散步，八九点的太阳还不太热，软软的拍在身上，心口都是暖和的。秦明侧头看着身旁的林涛，裹在晨光里的侧脸一片柔和，温柔的一塌糊涂，他身上是熟悉的洗衣粉味还混合着淡淡的咖啡香，单纯的能抚慰人心。握着他手臂的手掌带着和太阳很相似的温度，不滚烫却深入人心。

“老秦，这几天天气都挺好，想出来走走就告诉我。”林涛看着前面的小路迎着阳光说：“大宝毕竟一个小姑娘，我不想麻烦她，你的事情我来就好。”说完林涛停下来转身面对秦明，他看着秦明盛着天光的眼睛，忍不住伸手落在他头发上，跟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秦科长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头发软软看起来无比乖顺的秦明，此时林队长在心里做了个决定。“老秦，等你出院了，我们就一起好好过以后的日子好不好，不管以前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秦明听着听着就笑了，替林涛扯平忘记拉抻的衣领，说：“林涛，你果然不适合这种衣服，夹克加白衬衫时候的你比现在好看。”林涛被说得不好意思，抓了抓鼻头，又听见秦明接着说：“其实你做饭很好吃，我挺喜欢，下次如果做饭算我一份。”林涛觉得低头讲话的秦明怪可爱的，手痒去捏人家小巧的鼻尖，难得秦明没有躲开，“你喜欢就好啊，以后一日三餐我可以全包。”

“还有，”秦明没有接话仍然自顾自说着，“你生日快到了，我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到时候有什么想要的你提前告诉我。”

林涛再迟钝也渐渐听出了不太对劲的地方，原本宁静无波的双眼此时正泛起一层粼粼水光，一丝不好的预感升起，林涛连忙出言阻止秦明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老秦，今天要不就到这，我们回去休息吧。”

“林涛，你……可以不叫我老秦吗？”秦明认真的看着林涛，眼睛一眨不眨。

诶？林涛愣住了，不太明白秦明的意思，“那我……叫你什么？”有两个字卡在喉咙口，咽不下去说不出来。就在秦明脸上的期待和认真一点点退去的时候，林涛迟疑地把堵住自己的那两个字叫了出来，“宝宝？”

“嗯。”秦明眼睛一瞬亮了起来，他抿着嘴唇轻轻笑着，并不在意这个称呼里的疑惑和不确定，像是很满意又点了一下头。

一看秦明的表情林涛知道没有叫错，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一时间也没心思关心这个一直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宝宝跟秦明是什么关系，现在只要秦明高兴怎么样都好，可接下来秦明的话却让林涛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底。

“林涛，当时我们的约定是到孩子出生，但现在，”秦明垂下头把手搭在小腹上，“孩子没有了，所以你可以不用继续履行当初的约定和我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解除彼此之间的婚姻关系。”

平静无波的声音陈述着让人难以置信的话语，让原本被太阳晒得温暖的身体一瞬间犹如冰窟。

李大宝提着辛苦排队买的早餐正腾出手去开门，门就哗的打开了，林涛从里面窜出来，脸色难看的厉害。

“诶，林涛你去哪？我买早餐了！”李大宝喊住连招呼都不同她打就要走的林涛。

林涛脚下踉跄几步，隔了一会儿才说：“我回家拿点换洗衣服来。”说完几乎逃也似的走了。

这……这……李大宝看看林涛离开的方向又看看大开着的病房门一时间懵一脸。

林涛想不通秦明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试想过秦明会说什么做什么，但从来不曾想过他会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不留任何余地的把他所有的设想摔进土里。

迷迷糊糊间林涛回了家，他曾经觉得这个家也算是个有人情味儿的地方，他很熟悉，和秦明待在这个地方也很安稳，可是现在望着空空荡荡的房子，他心里止不住难受，桌子旁刚买的胎心检测仪静静躺着显得无比扎眼。

秦明的房间一如既往关着门，从林涛搬来这里的第一天起两人的生活真算得上相敬如宾，秋毫不犯，主卧室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一扇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此时站在卧室门外的林涛突然紧张起来，心如擂鼓，手心出汗，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再说别打开别打开，林涛做着心理建设，半天才狠狠心忽略心里的声音扭开那扇从未开启过的门。

大概这就是秦明的世界吧……林涛想。

这个卧室差不多有两个客卧那么大，处处都透露着主人冷淡克制的性格，黑白灰相间的双人床，被子整齐得看不出一点褶皱，窗前有一个操作台，缝纫的工具有序的排列在桌上，旁边还有一个衣服架子，秦明的常服都挂在上面。床的正前方有个不大的带桌子的书柜，林涛知道家里有个大书房，但没想到卧室里还有一个，架子上几乎都是秦明的专业书籍和一些原版的外文读物，但其中有个角落居然放着一些漫画，球类杂志什么的。

林涛凑近那些书看了看，惊讶的发现这些书竟然都是他喜欢的类型，他环顾四周只觉得这个房间的摆设无比熟悉，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操作台的一侧放着一件未完工的西装，林涛走过去把衣服拿起来，只看一眼脸色倏地暗了下来，这是他的衣服，无论试不试他都知道，想起秦明那句来不及准备生日礼物，林涛心里撕扯似的疼。

偏偏这个时候头疼又开始作妖，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林涛扶住床勉强坐好，床头柜上扣着相框吸引了所剩无几的注意力，他伸手够到相框边缘却一时间失去了翻过来勇气。

照片里的人林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那分明就是他和秦明，可这张照片又特别陌生，林涛根本不记得他和秦明什么时候拍过这样的照片，而且能感觉的出来，照片里两个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像是有无数的利爪在撕扯大脑一般，林涛疼得低声呻吟。脑海里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林涛认得这是他的声音。

秦明同志，你愿意从今以后成为我生命的另一半吗？

这是什么，我在向老秦求婚吗？林涛想，眼前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始终看不真切。随后他听见秦明在说话，语声轻缓，却把每一个字郑重的敲击在鼓膜上。

林涛，标记我吧。

不可能！林涛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摇头，眼前天旋地转，头疼的恶心感不断袭来。他跌跌撞撞冲进浴室就是一阵干呕，最后直接把头塞水龙头下一顿乱冲，但冰冷的水并没有让人有几分清明，林涛跌坐在湿淋淋的浴室地板上，看着地板上隐约印出的人影，狠狠一拳击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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